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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楔子

奥影大陆,乌比幽丝山脉,正午时分。

热辣的光线完全被突如其来的暴风雪掩埋。这场暴风雪来得实在是太突兀了,几分钟前还是阳光明媚、天际一片湛蓝,几分钟后暴风雪嘶吼着就杀进了灵柒镇,将一切都掩盖在了狂风与暴雪之中。

灵柒镇地处寒带,倒不少遇风雪,但这么迅速而强势的暴风雪是百年都不得一见。镇上人们都赶紧缩进了各自的屋子里,封上门窗,点上火炉取暖。在这噩耗的暴风雪中,人肉眼的能见度还不及十米,没有人敢冒险闯出家门,因为一旦出去很可能就会迷失在风雪肆虐的苍白世界里,再也回不来。

“长老啊,我总觉得这暴风雪很不对劲,不像是一般的暴风雪。”年轻的镇长,维尔斯说。

长老捋了捋长长的胡须,点了点头,依然目不转睛地盯着桌面上摊开的魔法地图——色彩斑斓的“魔法质子”完美构建了灵柒镇的立体实时地图,蓝色的人物、紫色的屋子、绿色的植物,它们之间,黑色的道路像分岔的溪流穿梭流淌。所有“魔法质子”都是动态的,它们通过精灵的回路将镇里的实时情报复刻于此。长老在通过这张借助精灵回路构造的魔法地图观察着镇子里的动态,确保人们都安全回到了各自的家。

“这么大的暴风雪,自然不一般。”长老冷静地说,指了指地图上唯一静止的黑团。那代表精灵回路的情报缺失,这一带有什么东西隔绝了精灵,或者是精灵太过恐惧存在于那里的什么而在刻意回避那里。

镇长看了看,问:“那会是什么?不会是……”

“魔物,究极的魔物!”长老握紧沧桑的双手说,“这场暴风雪不止是不一般,它还可能会毁掉我们的一切。我们太倒霉了,遇到了‘凋零之夜’!”

“凋零之夜!?”镇长显然很震惊,“这怎么可能,长老那可是龙级别的魔物,只是传说!”

“谁说传说的东西就是假的呢?传说也是来自于人的亲眼所见。”长老抓过桌边的圆头拐杖,颤颤巍巍地走至窗边。年轻的镇长忙想扶他,但被他轻轻推开了。

“乔啊,有关‘凋零之夜’的传说,你了解多少?”长老双手撑着拐杖问镇长。

“听说过一些。”镇长点点头,“传说中‘凋零之夜’只会在夜晚零时出没,而且它的出现总会招来超强的暴风雪,暴风雪中天地都会被冻结,所有裸露在外的动植物都会结成冰霜,等暴风雪过去后,冰都化去了,植物会直接凋零,动物的尸体腐败,原本生机盎然的大地会转瞬间褪去生机,变成一片死地。”镇长回想一般说完,接着又说:“可传说中的‘凋零之夜’只在零时出没,现在是正午,这说不过去呀。”

“究极的魔物是会被传说这么简单就完美定义的吗?”长老又一次强力地反问,让镇长一时语塞。但毕竟身为一镇之长,遇到此等灾难,乔必须得想点办法。

“长老,如果真如你所说的那样,那这个镇子不是已经完了吗?没有食物,没有植被,庄稼应该也被摧毁了,人在这里是活不下去的,那我是该准备让人们迁移了吗?”

“哼!身为镇长,你怎么能这么简单就放弃灵柒镇?!”长老狠狠地一敲拐杖。

镇长顿时有些发慌,忙辩解道:“可是,那是龙!就算请来再厉害的降魔师也打不过啊!”

闻言,长老一时将外泄的怒气收了回来,用那双早已昏花了的双眼望起了窗外。对他来说,外面只是一片偶有几片雪白飘落的黑暗世界,他本就什么都看不太清,狂风嘶吼声才是他主要接收的外部信息。

长老其实没在看窗外,他只是在思考、斟酌。长老的年龄快过六十五了,在外有个非常伶俐漂亮的孙女。虽然孙女年仅16岁,正值青春年华,但她已经成为了当代大名鼎鼎的皇家级降魔师,她独特的魔法即使放在整个暗影大陆上也是登峰造极的,所清除的强力魔物也不在少数,一度获得皇族和不少大陆人民的盛誉。孙女也曾和他说过,遇到有什么魔物需要清除就用她特制的魔法石请她……现在或许就是时候了?

“长老呀——”镇长在一边焦急地呐喊。

长老从苦思中回过神来,向焦急的镇长说:“我有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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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泽森林的雨下得很大,雨水哗哗地沿着树屋的屋檐冲向大地,绿林中隐约可以闻到一股清新的香味,是一种名叫“水香露”的植被过量吸水后所释放出来的清香,很是沁人心脾。

偌大的树屋中,少男少女在木板上相互依偎着睡觉。两人的年纪相仿,睡得很是甘甜,外面漂泊大雨都丝毫不能干扰他们甜蜜的睡眠。

两人中,女孩很是漂亮,肌肤白得仿佛肌肤上泛着一层雪白的亮光,银色的长发柔顺得像是触感顺滑的丝绸。她的眉毛同样是银色的。整个脸部的勾线尽显出女性的柔美与俏丽。而那男孩却是与之格格不入的刺刺头,鲜艳的火红发色让他的头发看起来像是一团窜上天空的火焰。这种发型发色本应与充满戾气或是英俊英勇的战士形象匹配,但男孩的脸却没有显露出一丝一毫的戾气、英俊或是英勇,与之相反,他的脸蛋幼嫩洁白得像个娇生惯养的贵族小孩。

一个发光的幽绿色小球忽然从少女优雅的裙子里飘了出来,停滞在熟睡的两人面前。

女孩微微动了动眼皮,睁开一双灵动的湛蓝色眼瞳。当她看清漂浮的发光小球时,她明显感到了惊讶。这个球发光只会暗示着有苦差事等着他们。她叹了口气,推了推身旁的男孩。

“七仔!快起来了!”

男孩分毫未动。见男孩未反应,女孩更加用力地推起了男孩,但男孩依然没有反应的样子,连个不舒服的翻身动作都没有,只是继续熟睡。

女孩知道,这种状况下男孩无论怎么叫怎么呼喊,甚至用上拳打脚踢他都不会醒来的。因为男孩的灵魂根本就不在这里,而是在遥远的、不知名的别处。总之,女孩不能让“呼叫”的人干等,况且“呼叫”的人是她喜爱的爷爷呢?

女孩用纤细的手指轻触小球,小球的光瞬间暗了下去,幽绿色的外表变幻,呈现出另一边“呼叫者”的情形。

“爷爷,你喊我是有魔物吗?”

“零啊,这次爷爷也是没有办法。”另一边长胡须的老者无奈地摇摇头。

“是什么级别的魔物?”少女零显露出一丝警惕。

“是传说中的凋零之夜,龙级别的魔物,这次镇子不幸遇到了它,如果不能及时将其退除,这个镇子就要毁在这超强的暴风雪中了。”

“是凋零之夜啊。”零理解般点点头,并不感到惊慌,“我明白了。那爷爷,镇子还能撑多久啊?我的同伴还没准备好,他需要一点时间。”

“这么大的暴风雪,最多两三天吧。这是极限了,再长,人也得冻死。”老者说得很严肃。

“好吧,我知道了爷爷,一旦同伴回来了,我们会尽快赶过去的,请爷爷放心。”

“零也是,不要勉强。”

“嗯,我知道。”零朝小球里倒映的爷爷挥挥手,将小球抓在手心,塞回了裙底的小袋子里。然后又接着伸长双腿倒在男孩的胸膛上呼呼大睡了。

她不是没有紧张感,只是降魔师从来都是魔女与骑士并肩同行的职业,魔女缺少骑士的守护将很难在魔物的面前施展魔法,而骑士没有魔法的辅助也终将无法战胜魔物。魔女与骑士相辅相成之,才是降魔师。

零的同伴即使在奥影大陆的骑士团中也是尤为特别的,他与一般骑士是大陆人不同,他的真身根本不在于这个大陆上,现在存在于这里的只不过是他的分身罢了。

身为大陆顶尖魔女的零也不太能理解,关于一个人的灵魂能在两个身体中来回穿梭的原理是怎么建立的。

零自小就在深入研究着魔法。其深奥程度令人的魔法只可能存在境界,而不存在将魔法完全参悟透的终极大法师什么的。在零的认知中,一个人穷尽一生能解读出来的魔法只能是整个魔法体系中一个极小的部分。魔法本身就是无穷无尽的。而一个魔法师魔法的高度正是由他对魔法体系理解的深度决定的。所以说魔法师的魔法只存在境界,能达到一定境界的魔法师确实会被封为魔法大师,但要成为绝对权威的魔法师却是不可能的,一个只理解部分体系的人能称之为“绝对”吗?很显然不行。

零睡着睡着,手忽然开始抚摸起了男孩瘦小却结实的躯体。先是伸进胸襟触摸男孩的胸膛,再是往他的脖颈摸索,去触摸他的喉结,在他的脖子上深深地吻出一个红印。

零喜欢他至深,有时候趁男孩的灵魂不在,她会这么做,只是一味地想要从异形的身体上索求些什么。她也不是很懂,只是出于一种本能。

突然男孩醒了,猛然将一副销魂状的女孩按倒在地,但他说出的第一句话却令人索然无味,甚至有点想一拳打在他那张幼嫩的小孩子脸上。

“接到新的任务了?!”男孩兴奋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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